“这傻小子,潇湘馆主显然逗他耍呢。得了,让他去江州吧,也该做点正经事了,正好离狡童远些。”
……
一袭红衣闪过,狡童挑帘走进酒肆后,邋遢书生曲欢伯与优雅居士刘督邮安静下来,似不曾见过这般俊美而又妖冶的男子。
狡童对他们视而不见,环顾四周,在如豆的灯下,看到了墙角慕容无忌的身影。
狡童走过去,将剑放在桌子上,坐下:“十多年不见了吧。”
慕容无忌抬起醉眼,见是狡童,放下酒杯,淡笑道:“潇湘馆主?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你想在哪儿遇见我?”狡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洛阳,潇湘馆。”慕容无忌说,“依稀记得夫人当时的荣光。”
若是旁人,提起夫人,或许狡童会发怒。但慕容无忌这般说,他心下却很舒坦。
“那里早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狡童长叹息一声,目光在忽明忽暗的豆灯下,深邃而迷茫。
昔日的繁华是过往云烟,却总在遇见旧交时,由心底袅袅升起,裹住人的记忆,久久不散。
慕容无忌见狡童陷入了记忆中,自斟自饮起来,直到狡童醒悟过来:“不谈过去了,故人安好?”
故人自然是燕王慕容不归,小名梧桐。
“戎马十载,有了家室,霜也染了白发,好在雄心依旧。”慕容无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还有些遗憾事,其中一件便是不曾当面谢你。”
“若无你,我们当年绝出不去洛阳城。”慕容无忌举起酒杯,“他日若到龙城,吾王定扫榻相迎。”
狡童与他碰杯:“谢就不必了,当初我是存了私心的,满心以为只要梧桐离开了洛阳,我必能……”
说着顿住了,狡童摇摇头,自嘲的一笑:“还是不要见了,如果自己都放不下过去,又怎么能让别人放下你的过去?”
狡童说的是世人对他的成见。正如昔日他在西楼上对小九说的,现在狡童已与龙阳之好同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