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部队驻扎的时候,四阿哥屏退左右,一个人伏案书写了好一会儿。
如果说独自去盛京三陵祭拜祖先,代表着皇阿玛对他无比的信任与看重,那么十四阿哥回京城的时间,为何偏偏选在这节骨眼上?
这也太巧了些。
四阿哥在灯火下紧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太多。
皇阿玛从来以爱养民生为第一要务,哪怕是登基六十年大庆,怕的也是劳民伤财。
如此,自然西陲军事无一不牵动着他的心绪。
让十四弟回京,也不过是面见好商议而已。
想到最后,四阿哥觉得连自己都劝不住自己了。
他猛地站起身,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步了几次,重新坐了下来,提起了笔。
苏培盛本来是伺候在旁边的,想提醒主子爷该用膳了,想了想还是把嘴给闭上了。
晚上点灯熬油的写信自然辛苦——眼睛看不清楚,灯火也浮动。
但是四阿哥既然坚持要写,自然这是急信了。
半点耽误不得。
苏培盛怀疑他是给京城里的人在写信,但是看着感觉又不像。
洋洋洒洒的写了大概几百字,信纸足足花了四张,四阿哥看了好几遍,才密封起来。
……
接下来的十几天,四阿哥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十分焦灼。
苏培盛一路伺候着,眼睁睁的就看见四爷嘴边长了水泡。
还长了三四个。
如今正是春天里,天气压根不热,再说往东北走去,就更不会热的出水泡了。
不用问,这自然是内心焦急所致。
终于,在第十九天,大部队抵达了盛京。
知道雍亲王代替万岁前来祭拜三陵,盛京的官员们和三陵有关的管理人员早就在城门外,百里地候着,一路跪着恭迎雍亲王的到来。
四阿哥却几乎没什么心思,只想着能快些完成这趟任务,早日回到京城里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