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把问题反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这倒不是为了维护所谓的家长威严,而是宁樱真的想听听儿子是怎么思考的。
是怎么样的一个逻辑?
弘晖满脸深思熟虑的表情,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慢慢踱步到窗前,负手在身后,抬眼望着天空好一会儿才道:“从前,皇玛法表面上夸奖的人,未必是他心里真正赞赏的人;表面上训斥的人,也未必是真的讨厌;但是如今,我却有些看不懂了。”
他眉头紧皱,声音压低了一些:“阿玛和几位府里常来的先生,关上书房门的时候,却说过一些,儿子也听过。”
宁樱想了想道:“是戴先生?”
弘晖微微抿了抿唇角:“额娘怎么知道?”
他顿了顿,又道:“阿玛与戴先生说话,有些时候是不避开儿子的,阿玛还会让儿子在旁边听着。”
宁樱起身走过去,到了儿子身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的个头已经越过了自己。
她现在看他,居然要稍微仰起脸了。
弘晖继续道:“但是儿子听他们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结论来。”
宁樱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把他从窗下往屋子里稍微拽了一点——谨防窗外有耳。
她伸手给儿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道:“你阿玛喜欢你,既然允许你在旁边听着,必然是觉得这样的对话与你有长进。戴先生不是寻常人,你在旁边听着的时候,未必要太过于执着于结果。关键是听他们怎么将事情一层层,由表及里而分析出来的——这个过程,这种思维的方式,你若是学会了,那便是大长进了。”
弘晖深深地点了点头。
他在宁樱这儿坐了一会儿,天气在九月里,金秋送凉,但又没有真正的凉快下来。
因为晚上儿子难得在这儿用膳,膳房里又有刚刚从庄子上送来的甜梨,于是宁樱亲手下膳房,做了一道梨撞虾。
这道菜还是她穿越以前学的,源自清代美食家袁枚的《随园食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