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元军正式踏入了“迷魂沙海”。
仿佛跨过了一道无形的门槛,身后的世界迅速被隔绝。空气变得灼热而干燥,风中不再有丝毫水汽,只剩下沙粒摩擦的“沙沙”声,像是死神的低语。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泛白的蓝色,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西敏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与几名经验丰富的蒙古斥候并排而行。她身姿挺拔,步履稳健,仿佛不是行走在柔软的沙地上,而是踏在坚实的石板路上。她时而停下,抓起一把沙子,在指间感受其温度与湿度;时而又抬起头,眯着眼观察着太阳周围那圈淡淡的光晕。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某种古老的智慧,让那些起初对她不屑一顾的蒙古斥候,也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
蔺勇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他将那张失而复得的“通幽符”贴身安放,灵台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片沙漠之下,潜藏着一股躁动不安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自然之力。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随时可能醒来,吞噬一切。
大军行进得异常艰难。战马的铁蹄深陷在沙地里,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士兵们被厚重的皮甲和头盔捂得汗流浃背,水囊里的清水,成了比黄金更珍贵的东西。
到了午后,异变陡生。
天空的颜色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那泛白的蓝色中,渐渐透出一种不祥的暗黄色。风也停了,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黑风暴要来了!”西敏的声音突然响起,清脆而急促,打破了这片死寂。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顶天立地的黑色沙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们推进。那沙墙如同一面巨大的黑色海啸,遮蔽了天日,发出沉闷而恐怖的轰鸣声。
“结圆阵!所有车辆围在外面!人马在内!快!”塔察儿的反应极快,他嘶声力竭地咆哮着,命令迅速传遍全军。
训练有素的元军立刻行动起来。沉重的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