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缩了缩肩膀——不是害怕,是在模仿那些散修的畏怯。
他要藏住眼底的银芒,藏住那抹像盘古开天前劈开混沌的锐光。
但该来的还是来了。
王天!
暴喝声震得血云都晃了晃。
萧战踩着巨魔宫的玄铁战靴冲过来,腰间悬着的九节骨鞭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他比四十年前更壮了,肩宽几乎要撑破兽皮甲,左眼眶嵌着颗夜明珠,是当年王天用青莲吞云刺瞎他左眼后,他自己换的新眼睛。
赤焰海的账,该清了。萧战的夜明珠眼泛着红光,骨鞭啪地甩在王天脚边,你砍了我半条命,我要你整颗道心。
周围修士哄地散开,像被风吹散的星尘。
王天慢慢站起来,青衫下摆扫过碎石。
他能感觉到萧战的杀意在皮肤上游走,像无数根细针扎着后颈——这是巨魔宫血煞境的威压,专门用来摧折对手道心。
四十年前,是你先截杀我。王天的声音很轻,却像剑刃劈开了血云,你为夺赤焰珠,在我剑里下了腐骨毒。他掀起衣袖,小臂上有道狰狞的疤痕,这疤现在还在疼。
萧战的夜明珠眼猛地收缩。
他或许没想到王天会当众揭旧账,更没想到这个当年被他逼得跳崖的修士,现在站在这里,眼神比当年那柄剑还利。
今日秘境里,我必杀你。萧战咬着牙,骨鞭上的血珠溅在王天青衫上,就算你有残卷,进了秘境,也别想活着出来。
王天望着他扭曲的脸,忽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小五整理行李时说的话:王上的道心,现在比混沌石还硬。于是他摸了摸腰间的剑,轻声道:你若动手,我便杀你。
空气里的血腥气突然浓了几分。
就在萧战的骨鞭要再次扬起时,一声轻笑从两人中间传来。
两位这是要提前演一场秘境杀?
来人身穿月白锦袍,摇着把绘了松鹤的折扇,扇骨是用南海珊瑚雕的,每折一下都泛着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