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护犊子的人道。他抹去嘴角血迹,眼底却浮起狂喜。
刚才那一下,他已探清这金龙虽有气运加身,却因纣王近年荒废祭祀,根基松动了三分。
若强行硬闯,怕是要被天道感应到行踪,得不偿失。
黑雾在他脚下翻涌,罗睺突然笑出声。
他屈指一弹,三缕魔气化作呜咽的洞箫声,顺着金殿的飞檐钻进纣王耳中。
那声音起初像慈母的叹息,接着变成爱妃的软语,最后竟成了他儿时躲在偏殿里,听老太监讲的商汤斩夏桀,血流漂杵的故事——只不过故事里的夏桀,渐渐变成了他自己。
纣王握着酒爵的手开始发抖。
他分明记得今早祭天,玄鸟玉珏在案上突然裂了道细纹;分明听见御花园的老梅树夜里发出婴儿啼哭;可此刻这箫声里,却有个声音在说:你是人皇,本该踩着万人头颅登位,为何要守着那些虚礼?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喉间的灼烧感突然变成了痒。
那痒从心口漫开,直往天灵盖钻。
他猛地站起来,酒爵当啷砸在地上。
金殿外的侍臣刚要进来,就见自家大王踉跄着扑向虚空,指尖正对着罗睺藏身的方向:给我...给我!
罗睺的魔种再次浮起。
这次它没有急着钻入纣王眉心,而是悬在他三寸前,渗出丝丝甜香。
纣王喉结滚动,竟主动张开嘴,将魔种吞了下去。
他的瞳孔瞬间变成暗紫色,嘴角勾起的弧度,与罗睺额间的魔纹如出一辙。
气运金龙在半空盘旋,龙鳞上不知何时爬上了蛛网状的暗纹。
罗睺望着这变化,满意地隐入黑雾。
临走前他瞥了眼天界方向——三十三重天外,有团若有若无的青光正在凝聚,像是某人的神魂终于愈合。
昊天?他低笑一声,黑雾散得更彻底了,你与巫族的旧账,怕是要提前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