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的声音温和,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像能看透人心。
林逸的心猛地一跳,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刘公公那边,他算是初步过关,但在内务府的真正主宰面前,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回魏总管,”林逸依旧低着头,声音平静,“营造司张福贵一案,奴才确实略尽绵力。当日奴才在营造司当差,负责整理旧档,无意中发现张福贵经手的几份修缮图纸数目不对,且他本人行迹也有些可疑。奴才不敢擅专,便将此事禀报了刘公公。后续查抄张福贵,也都是刘公公亲自指挥,奴才只是从旁协助,搬运了些证物,实在不敢居功。”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自己发现线索的首功,又将主要功劳推给了刘金宝,还显得自己谦卑谨慎。
魏公公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盖子与杯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哦?图纸数目不对?行迹可疑?”魏公公放下茶盏,看着林逸,“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张福贵在营造司多年,是个老油条了,寻常人可看不出他的破绽。”
林逸心中暗道,果然,这位魏总管不像刘金宝那么容易糊弄。
他斟酌着说道:“回魏总管,奴才之前在家乡时,曾跟一位账房先生学过几日算术和记账之法,对数目字比较敏感。至于张福贵的行迹,奴才也是无意中见他几次在无人时,对着那几份图纸比比划划,神色紧张,这才起了疑心。说到底,也是凑巧罢了。”
他将自己的发现归结于“对数目敏感”和“凑巧”,既解释了原因,又不至于显得自己城府过深。
魏公公听了,脸上笑容依旧,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花厅内一时有些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林逸垂首站着,能感觉到魏公公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他额角微微沁出汗珠,但身形依旧站得笔直。
过了片刻,魏公公才缓缓开口:“刘金宝说你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