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件深灰唐装,手腕上的檀木珠串油光发亮,一见面就冲赵婉儿拱手:“姑娘印堂带煞,令尊怕是有执念未消。“
客厅拉上了窗帘,六根红烛在茶几上摆成北斗七星。
黄纸铺在中间,笔仙的“请““退“二字歪歪扭扭。
赵婉儿盯着王大师点燃的三根香,烟柱打着旋儿往她脸上飘,熏得她鼻尖发酸。
“手放笔上,心无杂念。“王大师的手覆在赵婉儿手背,“想着你爸,喊三声''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
赵婉儿的指尖在发抖。
笔杆是桃木的,带着股涩味,她能清楚摸到王大师掌心的茧子——这双手,刚才还在裤腿上蹭过两下。
“笔仙笔仙,我是你的今生。“第三声出口时,所有蜡烛同时爆出灯花,火星子溅在黄纸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笔动了。
赵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支笔原本被三个人的手压着,此刻却像活了似的,在黄纸上划出歪扭的轨迹。
王大师的额头冒出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笔杆立刻挣脱束缚,在纸上来回猛窜,把“退“字划得稀烂。
“快松手!“王大师猛地抽回手,唐装领口浸出湿痕,“这不是普通笔仙!“
赵婉儿却死死攥住笔。
她看见笔尖突然蘸了血——可谁都没受伤。
黄纸上的字迹逐渐清晰:“陈菊花,冤。“
“陈菊花?“张丽丽的声音变了调,“王大师,你不是说能镇住吗?“
王大师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张丽丽塞给他的红包,想起里面整整齐齐的两万块,想起她说“只要让婉儿信了她爸在乾陵就行“。
可现在这情况...他摸出张符纸就要贴,笔杆突然“啪“地折断,断尖扎进赵婉儿虎口,血珠顺着指缝滴在茶几上。
血珠落进装米的粗陶碗里。
原本平整的米堆开始翻滚,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下面爬。
赵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