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停住,车外的风突然变了方向,卷着松针拍打车身,像有人在用指甲挠铁皮。
赵亮明推开车门,冷得打了个寒颤——山脚下的雾气比城里重十倍,刚吸进肺里就结成冰碴子。
他摸出强光手电照向山坡,光束在雾里撞出团白影,隐约能看见凹地边缘的青石板,和刘一鸣给他看的卫星图分毫不差。
刘一鸣缩着脖子从后备箱取工具,手刚碰到洛阳铲的木柄就触电似的缩回来:“老大,这......这石板缝里怎么有血?”
赵亮明的手电光扫过去,青石板的缝隙里确实凝着暗红的东西,凑近闻还有股铁锈味。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三天前刘一鸣说“血盆照镜”局需要活物祭,他让人半夜往山里扔了两只羊,现在想来,那些血怕是没冲干净。
“慌什么?”他扯了扯领带,声音却比山风还飘,“许哥,你打头;阿六,背着炸药跟紧;小刘,拿好定位仪。”
许生明把战术刀拔出来一半,刀刃在雾里泛着冷光。
阿六背起帆布包时,里面的雷管撞出闷响,他膝盖一软差点栽倒,被许生明拎着后领拽起来:“出息。”
四人刚往山坡上挪了两步,赵亮明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他摸出来的手直抖,屏幕亮光照出他扭曲的脸——是山脚下小卖部那个老头发来的短信:“子时三刻,鬼门开。”
“走!”赵亮明把手机摔进草丛,手电光剧烈晃动,照得众人影子在雾里扭成一团。
许生明走在最前,突然停住脚步:“你们听......”
山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唢呐声,调子像哭又像笑。
刘一鸣的定位仪“滋啦”一声黑屏,屏幕上爬满雪花点。
阿六的帆布包“咚”地掉在地上,里面的洛阳铲滚出去两米,铲头磕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子照亮了石板缝隙——那些暗红的“血”里,竟钻出几根细如发丝的黑须,正缓缓往四人脚边爬。
赵亮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