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终于从震惊的泥沼里拔出了舌头,他苦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苦涩和自嘲。
他指着自己这间四壁空空、寒气逼人的破屋子,声音干涩:“老叔,您老瞅瞅……我这,我这能叫‘好人家’?耗子进来都得哭着走!连口像样的吃食都拿不出来,让人家姑娘跟我喝西北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肖家姐妹那单薄得令人心酸的衣着和冻得发青的脸颊,语气更加低沉,“再说,我那‘家’里那位老太太……您是知道的,她能消停?三天两头来闹腾,搬东西,撒泼打滚,到时候连累人家姐妹一起饿肚子?”
说到原生家庭那个如同跗骨之蛆的老太太,江辰的语气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隐忧。那是原主记忆里最沉重的枷锁,也是他现在这具身体无法摆脱的阴影。
江年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那双精明的眼睛锐利地一闪,显然完全明白江辰的顾虑。
他摆摆手,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气势:“辰娃子,这点你放心!你老叔是干啥的?咱是三家屯的支书!这点主还做不了?那老太太,我去说!保管让她消停!
往后,你们各过各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她要是再敢来你这破屋子闹腾,撒泼打滚搬东西?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腰板挺直了,支书的那股子权威劲儿显露无疑:“那就分家!我江年华亲自主持!按规矩办!该是你的口粮,一粒米都少不了!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她?你只管安心过日子!有叔在,塌不了天!”
这番话,像一剂强心针,又像一块沉甸甸的基石,稳稳地砸在江辰悬着的心上。江年华在屯子里的威信和能力,他是知道的。
有了这个承诺,至少头顶悬着的那把“老太太闹事”的利剑,暂时被移开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的周梦瑶。
恰在此时,一直低着头的周梦瑶也抬起了头。那双原本盛满愁绪和羞赧的眼睛,此刻却异常地坚定。
她迎上江辰的目光,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屋子里残留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