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与腥甜交织着涌进意识时,萧承钧缓缓睁开双眼。
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
他首先触到的是腕间刺骨的冷——粗重的铁链磨得皮肤发疼,在腕骨处勒出暗红的血痕。
阴湿的潮气顺着后颈爬进衣领,混着霉味的风掠过鼻尖,他这才注意到墙上那盏油灯:灯芯结着黑黢黢的灯花,火光在青石板墙上投下摇晃的影,将铁链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蜷缩的毒蛇。
“醒了?”
声音从上方砸下来。
萧承钧抬头,看见柳氏端坐在石砌的高台上,月白寝衣外罩着玄色大氅,鬓边那支点翠步摇随着她抬手指向自己的动作轻颤,翠羽上的金漆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那支。
“你以为能活着走出我的房门?”柳氏指尖叩了叩石案,案上摆着个雕着蛇纹的青铜匣,“张七的毒雾掺了西域曼陀罗,寻常武师吸半口就得躺三个月。
你倒硬气,撑到守卫撞门才晕过去。“她忽然笑起来,眼尾细纹里浸着寒意,”不过现在躺在这里的,是镇北王府的庶三公子,还是条连牙都被敲碎的野狗?“
萧承钧没说话。
他垂眸盯着自己被铁链锁住的脚踝,表面上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九劫锻骨诀》第二劫重塑的筋骨正在缓缓运转,将残余的毒气一点点逼向指尖。
方才那阵眩晕不是毒发,是他故意松懈了元气运转。
柳氏要的是他彻底绝望,他偏要留半口气,看这女人到底藏了什么后手。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般狂妄。”柳氏从高台上走下来,绣鞋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敲在人心上。
她站在萧承钧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她以为靠那本禁术《九劫锻骨诀》能翻了天,结果呢?”她蹲下来,指尖挑起萧承钧一缕乱发,“我让人在她的补药里掺了化骨粉,等我去看时,床上只剩一滩血水——连块骨头渣都没给你留。”
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