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若真能翻出什么,你我都得成弃子。”
萧承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半年赵武总把嫡兄的刁难往自己身上引——表面是护主,实则是要把水搅浑,让他在家族内斗中先露破绽。
可今夜这对话里的“上头”,显然比柳氏更狠、更远。
他慢慢后退,靴底却突然碾到一截枯枝。
“咔”的脆响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开,像一根弦绷到了极限。
“谁?!”赵武的暴喝震得窗纸簌簌响。
萧承钧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刀光破窗而出,便翻身扑向左侧的断墙。
他的指尖擦过墙沿的青苔,借力翻上屋檐时,后颈掠过刀锋的凉意——赵武的刀几乎割破了他的衣领。
“是他!”赵武仰头盯着瓦脊上的黑影,刀背重重磕在砖墙上,“那病秧子根本没废!”
萧承钧在屋顶腾挪如狸猫,瓦片在脚下碎成星点。
他能听见赵武的脚步声在巷子里乱撞,能听见斗篷人压低声音的叱骂,却听不清具体词句——此刻他的心跳声盖过了所有动静。
直到他跃过三重屋檐,确认身后再无追兵,才扶着屋脊缓下呼吸。
月光不知何时被云遮住了半张脸,他摸出怀里的血铁牌,“赵武”二字在昏暗中泛着乌青。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发慌。
“公子!”青奴的呼唤从巷口传来,带着哭腔的颤抖,“您可算回来了!”
萧承钧顺着声音跃下,稳稳落在青奴面前。
老人的手在他身上来回摸索,摸到后颈那道浅浅的刀痕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药香混着血丝溅在萧承钧的衣袖上。
“青伯。”萧承钧按住老人颤抖的手,将血铁牌塞进他掌心,“去把灶膛里的炭火烧旺,再取那坛埋在老槐树下的女儿红。”他望着远处镇北王府的飞檐,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今夜,该算算旧账了。”
青奴捏紧铁牌,指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