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出点青白。
“病了?”裴泾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孟元德低声道:“已有半月余,居士不让说。”
半晌,他道:“知道了。”
见他说罢又要走,孟元德撑着伞跟上,“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泾脚步未停,“既知不当讲,何必开口。”
“王爷!”孟元德一咬牙,竟伸手拽住了裴泾的衣袖,“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
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皇上毕竟是九五至尊,能如此迁就王爷,已经很难得了,放眼整个皇宫,诸位皇子谁能有这个待遇?”
“所以本王就该感谢他?”
“奴才不敢教王爷做事。”孟元德诚恳道:“只是奴才侍奉皇上近四十年,有些事奴才还是看得清楚的,皇上对王爷,是有几分愧疚在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由着王爷折腾,皇上就是说说,哪次狠心罚过王爷了?”
见裴泾不说话,孟元德壮着胆子继续说:“奴才不是在为皇上说话,奴才是在担心王爷,这愧疚也不会没个尽头,它早晚有耗干的那一日,没了圣眷,到时候王爷在这京城又该如何自处?”
裴泾裴泾突然停下脚步,伞沿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肩头,洇开一片暗色。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孟公公,”他缓缓转头,眼底泛着猩红,“你觉得本王在乎这个?”
孟元德被那眼神骇得后退半步,手中的宫灯晃了晃。
“圣眷?”裴泾忽地扔开伞,一把攥住孟元德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提起来,“本王巴不得他厌弃我!”
他声音嘶哑,像淬了毒的刀子,“你告诉他,最好是把我当街砍头示众。”
“王、王爷……”孟元德脸上血色尽褪。
“那样就没有谁会再被他困着,所有人都能自由!”
孟元德艰难喘息,“可是王爷就没有牵挂吗?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