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的哭声,能把人的心肝都碾碎。
她喉间泛起腥甜,突然把空碗往玄真手里一塞:“大师的茶凉了,小女子口渴得紧,劳烦再给碗热水?“
玄真的瞳孔缩了缩。
他望着青檀沾着茶渍的嘴角,又扫过她鬓角未掩住的淡青鳞纹,忽然提高声音:“慧寂!“
偏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慧寂抱着陶壶跑过来时,青檀看见他的僧鞋沾着泥,裤脚还滴着水——像是刚从后院的泥地里爬出来。
他不敢抬头,陶壶在手里晃得叮当响,倒茶时手腕直抖,半盏水都泼在了青檀鞋面上。
“烫着了?“玄真伸手要扶,青檀却抢先一步蹲下去擦鞋。
她借着弯腰的动作,瞥见慧寂脚踝上一圈新伤,红痕里还嵌着草屑——像被什么粗链子拖过泥地。
“不打紧。“她直起身子,把湿了的鞋袜往床角一踢,“小师父这手劲,倒像挑过水的。“
慧寂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玄真拍了拍他的肩:“去佛堂添柱香。“慧寂像被抽了魂的傀儡,抱着空壶跌跌撞撞往外走,经过青檀身边时,袖中飘出一缕极淡的血味。
青檀望着他的背影,手指在断剑上扣出月牙印。
她听见玄真说“老衲去后殿查看香烛“,脚步声往院子东边去了。
等雨幕里的身影彻底模糊,她抓起斗笠扣在头上,摸黑溜出了客房。
佛堂的门没闩。
青檀猫着腰溜进去时,供桌上的长明灯正晃着豆大的光,把十八罗汉的泥像映得影影绰绰。
香灰混着霉味往鼻子里钻,她踩过满地烛泪,在香炉旁蹲下来——方才慧寂添香时,她瞥见他往香炉底下塞了个东西。
指尖触到硬物的刹那,青檀浑身一震。
那是串佛珠,檀木珠上的“厄“字被磨得发亮,却泛着淡淡金光,像被佛光温养过百年。
她刚把佛珠攥进手心,腕间的蛇鳞突然发烫——这气息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