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尽解眼前的惨烈,但我若连运筹帷幄、止戈为武的根本都抛却掉,只知道以暴制暴,以杀止杀,那我与那屠城的蛮兵又有何异!”
“末将所求,是能真正终结此等浩劫的方法,而非仅仅将自己磨砺成为一把更锋利、却也终究会崩断的屠刀!”
宇文瑅纪行了军礼,铁甲叶片碰撞中,发出轻微的闷响。
洪伟涛定定地看着他年轻而决绝的脸庞,良久,脸上终于流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意,但随后又是一声叹息。
那叹息里裹挟着半生戎马的沧桑与无奈。
随后开口说道:“瑅纪!去吧,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路。但记着我的话。”
洪伟涛的目光变得格外幽深。
“沙场上的明刀明枪要命,可人心之毒,朝堂之诡,那才是真正的无间地狱,比这尸横遍野的战场...更要肮脏,也更要冰冷。”
说完,洪伟涛挥了挥手,身影在摇曳的油灯下显得格外孤寂。
辞别了军营,宇文瑅纪带着简单的行囊和洪伟涛赠与的宝剑,单人独骑,踏上了北还成都的庆云学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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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南中向北,则必过怀曲,九月的庆云,层林初染,本应是斑斓的秋色,但大战方歇的阴影笼罩着沿途。
泥泞的官道旁,随处可见倒下的饿殍和被遗弃的辎重。
南中流民拖家带口,面黄肌瘦,蜷缩在残破的驿站或山洞里,如同惊弓之鸟。
来时炊烟袅袅的村落,如今十室九空,只余下断壁残垣在秋雨中静默,诉说着无言的悲凉。
洪叔的警告,如同冰冷的秋雨,混合着沿途的萧瑟景色,不断冲刷着他那因费城惨剧而激荡难平的心,让他对即将面对的一切,也有了更为沉重也更为复杂的预感。
跋涉许久,当宇文瑅纪牵着同样疲惫不堪的坐骑,终于穿过最后一道山隘,成都城外那片标志性的、在秋风中已略显萧瑟的十里桃林映入眼帘。
宇文瑅纪身上早已经是仆仆风尘,庆云学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