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爸爸发来的“张哥约我去喝茶”,后槽牙咬得发酸。
楼道里的穿堂风灌进校服领口,我跨上自行车时,车筐里的数学练习册被吹得哗啦响——前世这时候,爸爸也是这样被张立诚约去喝茶,回来时兜里多了张“内部投资”的名片,从此像中了蛊似的,工资卡、年终奖,连我大学学费都填了进去。
车把攥得生疼,我蹬得比校运动会冲刺还快。
单元楼下的老黄狗冲我狂吠,我都顾不上踹它。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听见厨房里妈妈揉面的动静,“咚咚”的面杖声里混着爸爸闷声的咳嗽。
我踹掉球鞋冲进去,电视遥控器拍在茶几上的动静吓了妈妈一跳,她沾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承砚?不是说今天值日吗?”
“爸,妈,先看这个。”我点开平板里存了半个月的纪录片,画面刚跳出来,那个哭到崩溃的女人就撞进眼睛——她丈夫跪在垃圾堆里翻找被撕碎的离婚协议,孩子缩在墙角啃冷馒头,镜头扫过墙上还没摘的全家福,红底照片里男人笑得比今天的阳光还灿烂。
妈妈倒抽一口气,面杖“当啷”掉在面盆里。
她凑近电视,手指绞着围裙边,指腹还粘着没搓净的面粉:“这……这是真的?”
“上个月新闻里播的。”我盯着爸爸。
他正往茶杯里续水,暖水瓶的水流突然抖了一下,玻璃台面溅出几个水痕。
他的手背青筋凸起,手机在掌心被攥成了白色,屏幕亮着,张立诚的名字还挂在聊天框顶端。
纪录片里传来男人的呜咽:“我就是信了老同学说的‘稳赚不赔’……他拍着胸脯说知根知底,结果我转第一笔钱那天,他就在赌场提了佣金。”
妈妈的眼泪“啪嗒”掉在面盆里,溅起小面粉花:“作孽哦……好好的家,怎么说散就散了?”她转头看爸爸,眼神突然发紧,“正平,你最近总跟老张见面……”
爸爸喉结动了动,手机在膝盖上一下下敲着,像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