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碾过积水时,雨丝正从路灯上垂落,在车窗上凝成细珠,顺着玻璃滑成银线。苏晚星攥着湿透的校服下摆,指节因用力泛白——那布料贴在皮肤上,凉得像块浸了冰水的旧抹布。
顾砚之解安全带的动作很慢,金属卡扣发出细碎的咔嗒声,像在敲她紧绷的神经。"你受伤了。"她盯着他手背,那里有道暗红的抓痕,混着未擦净的血渍,在路灯下泛着乌青。
"皮外伤。"他扯了扯袖口,西装料子擦过她手背,带着体温的薄茧蹭得她发痒。他从储物格里摸出个铁盒,抛过来时,金属碰撞声惊得她指尖一颤。铁盒落在腿上,沉得像块小墓碑。
打开的瞬间,半块星芒玉滚出来,在掌心撞出清响。和她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星图,连边缘的缺口都像被同一把刀刻出来的。
"我爸留下的。"顾砚之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混着引擎的嗡鸣,"二十年前,他和林阿姨约好私奔,临走前把半块玉塞给我,说''如果见到戴另一半玉的女孩......''"
苏晚星的心跳像被攥在手里的麻雀,扑棱棱撞着肋骨。她摸出自己的玉坠,两块玉在掌心相触,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有人在耳边轻语,说的是她听不懂的方言。
"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这个?"她的声音发颤,尾音被风卷走,散在雨雾里。
顾砚之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雨水打湿的发梢。他的指尖凉得像块玉,却带着说不出的温度,擦过她耳尖时,她闻到雪松混着铁锈的味道——是血的味道。
"一开始是。"他别过脸去,喉结动了动,"但现在......"尾音消散在雨声里,像片被风吹散的柳絮。
苏晚星的阁楼在老巷最深处,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她摸着黑往上走,顾砚之的车灯一直亮着,像盏移动的灯笼,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晃成扭曲的怪物。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她正踩着最后一级台阶。借着手电光看清短信:"别信顾砚之,他是顾正廷的棋子。"血珠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