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垂眸,看着地上这滩抖得不成样子的爹,眼底毫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算计。
他没直接回答,声音沉静得可怕:“父王,儿臣问您,陛下是否常与那南郡太守韩嵩有书信往来?”
洛烬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时候问这个干嘛,但求生本能让她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有!有有有!那韩嵩老狐狸,仗着早年跟陛下同过窗,三天两头就递折子、写家信!陛下也爱跟他唠嗑几句!韩嵩对陛下的字,熟得…熟得怕是化成灰都认得!”
“很好。”洛珩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令人心底发寒的弧度,“那父王您…模仿陛下的御笔字迹,是不是能以假乱真?连韩嵩也分辨不出?”
“那是自然!”洛烬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随即像是被自己的话烫着了,脸上那点刚冒头的得意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取代,声音都劈了叉,“你…你你你!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伪造圣旨?!假传圣谕?!我的老天爷!你嫌咱爷俩死得不够快是不是?!嫌午门旗杆上挂的皮囊不够多是吧?!”
她指着洛珩的手指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整个人几乎要炸毛。
洛珩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吐出两个字:“李忠。”
一直如同泥塑木雕般侍立在阴影里的李忠,无声地动了。
他迅速从书房角落取来一卷明黄、质地细腻坚韧的贡品丝绢,一方端砚,一支紫毫御笔,还有一盒暗香浮动的御制朱砂墨。
动作麻利地将这些物件在书案上铺开、摆正。
那明黄的颜色刺得洛烬眼睛生疼,仿佛看到了催命符。
她腿一软,又想往下瘫,却被洛珩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父王,慌什么?”
洛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穿透恐惧的镇定,“儿臣有那么蠢?会让您写那掉脑袋的东西?”
他拿起那支沉甸甸的紫毫笔,塞进洛烬因恐惧而冰凉僵硬的手里,顺势将她按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
洛烬握着笔,感觉像握着一块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