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茉莉文化的估值比实际缩水了七十倍。
贺川的指节叩在姜沅办公室的大理石桌面,腕间积家表盘折射出十年前图书馆的黄昏。
那时姜沅总把草莓奶油蛋糕上的银珠糖挑给他,自己啃着融化的蛋糕边,鼻尖沾着奶油说。
“等我们结婚时要订十层蛋糕。”
“沅沅,我每天经过淮海路那家婚纱店......”他的喉结滚动着,像在吞咽发霉的誓言,“你试鱼尾裙那天,我其实躲在更衣室外面哭。”
姜沅的钢笔在收购合同上划出裂帛般的声响,蓝宝石袖口磕在镇纸的金貔貅上。
“贺总指的是我拿到剑桥 />
落地窗外的暴雨突然猛烈起来,雨滴在防弹玻璃上撞成破碎的银河。
贺川想起毕业季的暴雨夜,姜沅浑身湿透抱着企划书找他,而他正搂着啦啦队长在落地窗前接吻。现在那面玻璃倒映着他扭曲的脸,像幅超现实主义的忏悔录。
“我可以把川海资本30%的股份转到你名下。”
他解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新纹的字母Yuan。
“上个月我去普陀山请了和合二仙,大师说我们......”
姜沅终于抬眼看他,瞳仁里跃动着证券屏幕的绿光。
“你酒驾撞坏南浦大桥护栏那晚,接你出警局的是王局长的侄女吧?”
她按下通话键。
“送客,顺便把新风系统开到最大。”
贺川倒退着撞上青铜门把手,腕表磕出蛛网状裂痕。
二十岁的姜沅会捧着这种伤口掉眼泪,现在的姜沅正在焚烧他刚碰过的文件。
灰烬落在古董留声机的铜喇叭里,那里面曾循环播放过他送的黑胶唱片——背面用口红写着永远。
贺川站在暴雨中的梧桐树下,手机屏幕在掌心不断熄灭又亮起。
姜氏大厦二十七层的灯光像把金色长矛刺穿雨幕,他数到第三十九次呼吸时,终于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旋转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