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起最上面那张脑部CT胶片。
“看到这块阴影了吗?每次听到婴儿哭声,这里就像有把电钻在搅动脑髓。”
卫枭的喉结剧烈滚动,伸手要夺胶片却被躲开。
姜沅退到书柜前,后背撞得相框哐当落地——是他们第一次产检时的合照,玻璃裂痕正好横贯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天你说会处理好的。”
她踩过照片上卫枭微笑的脸。
“你说媒体不敢乱写,说监控证明是代驾司机酒驾……”
喉咙突然被酸楚堵住,那场车祸的记忆随着消毒水味涌上来:安全气囊爆开的闷响,顺着大腿内侧蜿蜒的血迹,还有卫枭西装上沾着的她的血手印。
卫枭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要把骨头捏碎。
“所以你现在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他另一只手点开手机,娱乐新闻的推送提示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偷拍照里秦汉宁的手虚扶在她腰间,评论区最热门的表情包是流泪的胚胎,配字“爸爸妈妈不要吵架了”。
姜沅浑身发抖,诊疗记录在挣扎中散落满地。她突然看清某页边缘的批注,遒劲的钢笔字迹写着:患者仍存在自毁倾向。
原来他早就看过这些,却在她主动提及治疗时装作不知情。
“你派人跟踪我的心理医生?”
姜沅猛地甩开桎梏,后腰撞上实木桌角。
卫枭伸手要扶,却被她眼底的恨意钉在原地。
这个眼神和产房那晚一模一样,当时她攥着染血的病号服嘶喊,“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此刻姜沅的目光掠过他僵在半空的手,落在桌角崭新的相框上。
是他们上周在花园里拍的拍立得,卫枭难得休假陪她修剪玫瑰,照片里他握着她的手,剪刀刃上还沾着露水。
“秦汉宁只是扶了我一把。”
她突然觉得很累,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就像三年前那个护士扶住快要晕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