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哆嗦,跳上自行车后座,车轮转动的瞬间,冷风猛地灌进衣领。
新鲜?刺激?
不,更像是亡命之徒的逃亡。
山路蜿蜒向下,孙大顺竟连刹车都不带,任由自行车在死亡边缘飞驰。
我死死抓住车座下的铁杆,从头到脚出了一身冷汗。
山道一侧是峭壁,一侧是深渊。
孙大顺却像在平地一样,甚至还时不时的松开双手。
我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从躯体脱壳而出。
“怕什么?这条路我熟得很,闭着眼都骑!”孙大顺回头冲我咧嘴一笑,黄牙间叼着一根草茎。
朝阳透过树缝,投下金色的光影。
我眯起眼,忽见孙大顺的头顶上盘踞着一团青雾。
这是他的命气。
二爷说过,人之命气,青者灾劫暗伏。
难不成孙大顺将有什么大灾大难?
我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青雾已经不见。
心中稍安,却怎么也不踏实。
半个多小时后,自行车停在了用青砖砌成、刷了石灰围墙前。
“到了,下来吧!”
孙大顺放下车撑,提起帆布包,拽起我胳膊径直往里走。
学校比我想象中要破旧得多。
黄土夯实的操场,几间低矮的瓦房,旗杆上的红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十几个学生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
孙大顺应该是学校的常客,对这里轻车熟路,带着我径直走向最边上的一间瓦房。
门檐上钉着一块木牌,上面用油漆写着“办公室”三个字。
推门而入。
里面很简陋。
昏暗的白炽灯下,几张方桌摆得整整齐齐。
桌上堆着学生的作业本和散发出墨香味的练习题。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拿着放大镜看世界地图。
听到声响,他手中的动作停下来,扭头看向我和孙大顺。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