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诊所的消毒水味还残留在鼻腔，阮惊天对着布满水渍的镜子，缓缓揭开右眼的纱布。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起初是一片模糊的光晕，随后景物逐渐清晰——镜子里映出他苍白的脸，右眼瞳孔深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正在流转。
“神经接驳成功，视网膜再生进度100%。”陈子昂举着便携式扫描仪，屏幕上的绿色波纹趋于稳定，“但……这异常能量读数是怎么回事？你右眼的生物电频率，和永夜游乐园的灰域污染高度吻合。”
阮惊天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右眼眼皮。就在指尖落下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的镜子突然碎裂——他看到母亲阮清月躺在血泊中，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手腕上的血色倒计时赫然显示：365天。
“！”阮惊天猛地后退，撞在洗手台上。镜子里的自己右眼下方，一道细密的血色纹路正缓缓浮现，组成了一个跳动的数字：365。
“怎么了？”陈子昂赶紧扶住他，“眼睛又不舒服？”
“倒计时……”阮惊天的声音沙哑，“我母亲临终前的倒计时，出现在我眼睛里。”他抓起桌上的玻璃碎片，碎片中清晰地映出右眼角落的血色数字，每一秒都在轻微跳动，像一颗埋在眼底的定时炸弹。
苏瑶端着热粥走进来，小臂上的冻伤已经敷了解冻剂，缠着白色绷带：“夜莺的特遣队封锁了Y市边界，我们暂时安全。不过你的眼睛……”她看到阮惊天眼中的血色数字，瞳孔骤缩，“这是……预言类能力的终极反噬？‘命运刻度’？”
“命运刻度？”阮惊天皱眉。
“影卫局档案里提过，”苏瑶放下粥碗，声音凝重，“极少数预言系觉醒者在能力突破时会出现这种现象——用自身寿命作为预言代价，每看到一次未来，刻度就会缩短。你这……”她凑近细看，“初始刻度是365天？”
陈子昂倒吸一口凉气：“也就是说，他现在相当于被判了死刑，只有一年时间？”
阮惊天没有说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