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藏书阁的桐油味混着甲醛,让沈砚想起本科时浸泡解剖标本的福尔马林池。他摩挲着崔掌药私授的鎏金银药匙,旋转第七格暗屉时,榫卯咬合声竟与PCR仪预热时的机械音同步震颤。
泛黄的《伤寒杂病论》掉出一卷丝帛,墨迹勾勒的线虫图谱让沈砚手背暴起鸡皮疙瘩——这正是司天监用于降神的噬神经线虫。但真正使他太阳穴狂跳的,是旁注朱砂小楷标注的培育温度:37.2℃,与现代脑膜炎双球菌培养条件仅差0.5度。
看来有人比弗莱明早千年发现青霉素。沈砚用银簪挑开霉变的桑皮纸,青霉菌落赫然在暗纹龙睛鱼的丝绢上生长。当他试图蘸取菌丝时,灯花突然爆响,菌斑在青铜烛台照映下显现出DNA测序条带——竟与他去年接的抗抑郁药广告文案上的碱基序列相同。
更声催到三响,藏书阁的门栓突然被酸液腐蚀。三只噬神经线虫穿透门缝,口器泛着阿莫西林耐药菌特有的蓝紫色金属光泽。沈砚猛摔破瓷枕,碎瓷片折射月光构成凸透镜,聚焦光束灼烧线虫瞬间,焦糊味里蒸腾起二甲氧基苄青霉素的化学式。
沈大人好手段。崔掌药的裙裾扫过满地虫尸,抛来的琉璃瓶里漂浮着淡绿色晶片,但下次焚虫,记得先用β-内酰胺酶抑制剂阻断耐药基因表达。她转身时耳坠闪过幽光,沈砚认出那是现代实验室常用的铂铱合金电极针。
暴雨砸碎琉璃瓦时,七皇子偏殿传来尖啸。沈砚冲到病榻前,见白日救活的孩童正用指甲抓挠锁骨穿刺口,血水里游动着半透明的线虫。显微镜改良的琉璃片下,虫体基因组序列正在疯狂重组——它们对青霉素的耐药性进化速度远超现代实验室数据。
这是用巫血喂大的蛊王。崔掌药割开手腕滴血入盏,线虫群突然停止躁动,每代少司命的骨髓都是培养基。沈砚夺过她腕间渗血的纱布,在烛火上烤出蛋白电泳图示:你以为的千年传承,不过是场持续二十代的寄生虫基因编辑实验!
铜镜在此时发烫,沈砚用它折射患儿瞳孔,映出司天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