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垂落的棱镜折射出冷冽光芒，将画廊开幕式切割成无数个晃动的光斑。苏海棠站在香槟塔后方的阴影里，素白长裙的绸缎质地在光影中流转，宛如裹着月光的蚕茧。她指尖反复摩挲着藏在内袋的U盘，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而不远处传来的轻笑声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
赛季初正在展区接受高尔夫媒体专访，意大利定制西装的暗纹随着他优雅的手势起伏，金丝眼镜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我们始终致力于发掘新锐艺术家的商业价值......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扩散，周围宾客频频点头，闪光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织成闪烁的网。苏海棠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想起初次见面时，他也是这样用带着蛊惑的语调，说她的画作里藏着能震撼市场的灵魂。
服务生端着托盘经过，苏海棠顺手接过两杯香槟。冰凉的高脚杯让她清醒几分，目光扫过展厅角落伪装成宾客的便衣警察——那是她联系经侦科时特意提出的要求。当赛季初的访谈接近尾声，她穿过交头接耳的人群，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渐渐与心跳重合。
打扰一下。苏海棠将香槟轻轻放在展台上，指甲不经意划过赛季初搭在台面上的手背。男人下意识缩手的瞬间，她已经将U盘插入电脑主机。大屏幕骤然闪烁，原本播放的画展宣传片化作雪花点，紧接着，数百页银行流水如同潮水般漫过整个墙面。密密麻麻的数字间，苏海棠艺术工作室的字样在转账备注栏反复出现，每笔交易都精准对应着她画展上的成交记录。
这些所谓的天价拍卖，苏海棠拿起主持人遗落的话筒，清冷的声音刺破凝滞的空气，不过是赛先生用的障眼法。所有成交合同、资金流向，都在这里。她指尖划过屏幕，某张合同扫描件上，赛季初龙飞凤舞的签名在特写镜头下狰狞如血。展厅爆发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闪光灯疯狂闪烁，有人碰倒香槟塔的脆响混着记者们急切的提问，在穹顶下撞出尖锐的回响。
赛季初保养得当的脸庞瞬间褪去血色，金丝眼镜歪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