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依旧凛冽,吹得村落里破败的窗纸簌簌作响,仿佛低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寒意渗入骨髓,连祠堂前的青石板都泛着冷光。
柴房外,李三槐被关押在内,村人不敢靠近,仿佛那扇门后不是一位曾经受人尊敬的老者,而是一段不愿再提的罪恶过往。
铁钉钉入门框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沉闷而决绝。
陈潜站在祠堂门前,望着血色月亮缓缓爬升,神情平静,思绪不知道飘在哪里。
他身上的布衣随风轻扬,脚下落叶被风吹得打着旋儿,仿佛也在回应这场即将掀起的风暴。
他缓缓转身,扫视着眼前众人,目光落在小梅身上。
她跪在地上,满脸愧疚与泪水:“陈哥哥……我祖父他……”
“树倒猢狲散,他们不过是怕死罢了。”陈潜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声音低缓却带着一丝沙哑,“真正的敌人,还在外面等着我们。”
他的语气中透出疲惫,却仍坚定。
他抬起手,接过张大锤递来的铁斧,金属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一抹沉重。
“先砍自己人。”他沉吟片刻,忽然抬手一指屋外,“把那些墙角的‘耳目’清理干净。”
夜更深了,风更大了。
远处山林传来呜咽般的风声,像是野兽低吼,又似鬼魅哀鸣。
黑牛带着两个年轻村民摸进几户人家的院子,动作干净利落,割破窗纸时发出细微的“嘶啦”声,像蛇吐信般令人胆寒。
字条轻飘飘落下——“叛徒不得好死”。
这一夜,没有打斗,没有哭喊,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可这无声的警告,比任何刑罚都更令人胆寒。
天还未亮,消息已在村中传开。
鸡鸣未起,狗吠无声。
有人吓得不敢出门,躲在炕上瑟瑟发抖;也有人咬牙切齿,怒火中烧,却不敢轻举妄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照在祠堂前的石阶上,反射出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