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页命台之上，第五章未落，心潮却已翻涌。
沈孤戾立于页光之中，手中命笔尚未着墨，脑海却反复回荡着那两个残页之字：
“师尊。”
他从未将这个称呼轻易唤出口。
前世的他，桀骜、残酷、薄情，登临帝座前，从不曾信人。
唯有那位曾收他为徒、授他入道、最终被他一剑斩于断魂台的那人……
他曾以为，那人早在他崛起之路上成为冗余。
可今日，命页残火中，那两个模糊字竟燃烧得比千万魂影更深。
沈孤戾轻声道：“若他真曾被删——那我，便去写回来。”
魂玉感应命线残波，浮现一行指引：
“命界禁地·覆页渊。”
“封存所有‘因不可言之因被删’之命迹。”
“入者，须自证所寻之名，不为虚伪。”
沈孤戾凝眸，手指一捏命页投影，整个人化作命笔之影，踏入那处连归墟七镜都鲜少涉足的命界最下层——覆页渊。
覆页渊，无天无地。
一页倒悬巨书漂浮于虚空，其上皆为撕裂、覆盖、改写、重涂之名。
每一笔涂黑、每一道刮痕、每一处空白，都是天书不愿被知的部分。
沈孤戾站在这漆黑命海上空，忽感心神被拉扯。
“你来找‘师尊’？”一道苍老又熟悉的声音忽自渊底传来。
“你终于承认他，曾是你命中的一笔？”
沈孤戾骤然回首，半空浮现一道人影。
那人身着青灰道袍，面容与他记忆中师尊无二，却眼神空洞，眉目死寂。
沈孤戾皱眉：“你……是他？”
那人微笑，语气温和：“你心中认我是，我便是。”
沈孤戾猛然一震：“你是谁制造的？”
一道镜光从虚空闪现——归墟·第六镜主·镜偈者现身，淡然一笑。
“沈笔主。”
“你追师之意太盛，恐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