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的靴底碾过鬼市青石板时,血腥味混着酒气“轰”地撞进鼻腔。
他抬头,“生死擂”三个血字在日头下泛着暗紫,像三滩凝固的老血。
“那就是新来的?”
“瘦得像根葱,李四怎么敢放他上擂?”
看台上的议论像针,扎得后颈发疼。
林昭喉结动了动,手无意识摸向腰带——那里裹着小梅塞的糯米,触感温热,像颗跳动的心脏。
他想起昨夜苏挽月的声音:“阿昭,若遇到危险,就唤我名字。”树灵的灵力还残留在袖角,带着松脂般的清苦,让他指尖慢慢稳了。
“林小友。”
阴恻恻的声音从擂台左侧传来。
林昭转头,见个穿黑绸短打的中年男人倚着木柱,嘴里叼着根雕着鬼头的烟杆,烟锅里的火星子在他眼底跳。
是李四。
这男人林昭见过两面。
第一次在鬼市药摊,他掀翻林昭的草药筐,说“臭药童也配占地方”;第二次在青蚨谷后巷,他的手下把林昭堵在墙角,说“李四爷要收保护费”。
此刻李四的目光扫过他腰间的糯米,扫过他怀里鼓起的秘籍,最后停在他泛白的袖口——那是被杂役撕烂的痕迹。
“怎么?”李四吐了口烟,烟圈裹着他咧开的嘴角,“药园的烂叶子喂不饱你,跑来老子地盘讨饭吃?”
看台上爆发出哄笑。
林昭盯着李四指尖的烟杆——那杆头包着层暗褐色,是长期浸毒的痕迹。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风险值75”的灼热,喉间却浮起笑意:“李四爷的擂台,不就是给人讨饭的?”
笑声戛然而止。
李四的瞳孔缩成针尖,烟杆“咔”地攥断半寸。
他身后两个打手立刻上前半步,腰间鬼头刀的铜环叮当作响。
林昭却已转身,靴跟叩着擂台木阶,一步一步往上走。
擂台的黑布被风掀起一角,下面的暗红血迹像张狰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