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婴儿的嘹亮啼哭,如同一道惊雷,瞬间轰碎了家中那看似平静的假象。
破晓时分,天际才刚刚浮现出一抹鱼肚白,屋檐下的鸡窝里传来几声慵懒的打鸣。然而这声清脆啼哭,却好似一颗重磅炸弹落入死寂之湖,刹那间激起千层浪。我们三姊妹正于厨房热火朝天地烧火煮稀饭,妹妹手中的木勺“啪嗒”一声掉进锅里,溅起一片水花。弟弟吓得一缩脖子,颤声道:“哥,是不是……后妈生了?”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可内心却如同坠入冰窖,沉甸甸地往下沉。这些日子,父亲就像被后妈勾了魂似的,整日窝在屋里陪她,连饭都难得出来吃一口。我们三人呢,每天就靠着那少得可怜的冷饭和咸菜勉强度日,有时候一天甚至只能吃上一顿。想当初母亲还在的时候,虽说家里穷得叮当响,但一家人好歹还能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如今呢……
只见父亲那家伙,兴奋得跟个二百斤的孩子似的,从屋里一路狂奔而出,嘴里还扯着嗓子唱歌,脚步快得仿佛踩了哪吒的风火轮。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刚出生的小崽子,就跟捧着稀世珍宝似的。我站在门口冷眼旁观,只觉得眼前这人无比陌生。
“九斤!足足九斤呐!”父亲抱着孩子在秤上称了又秤,那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咱们家终于有儿子啦!哈哈,老天爷总算开眼咯!”
这小崽子小名就叫“九斤”,村里人听说后都跑来道喜。父亲那叫一个得意忘形,大摆酒席,把亲戚朋友都请了过来。那几天家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可我们三个就跟空气一样,被彻底丢在了角落里无人问津。后妈坐月子的时候,父亲更是像个跟屁虫似的,天天围着她转,端汤送药,哄孩子睡觉,忙得不亦乐乎。而我们呢,连口热乎饭都捞不着。
“你们几个,就知道吃!”后妈常常坐在床上,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骂我们,“一群没用的东西,养着你们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我们哪敢顶嘴啊,只能低着头乖乖听着。弟弟年纪小,饿得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