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眼皮时,林夕的手指还压在母亲的信上。
她蜷在沙发里睡了不过两小时,后颈的酸痛像根细铁丝,顺着脊椎往头顶钻。
床头柜上的闹钟指向七点一刻。
她猛地坐直,手机屏幕在茶几上亮着,张教授的短信还停在明早九点的位置。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是昨晚从抽屉里翻出的老照片——白镇川抱着襁褓的身影被磨得泛白,襁褓上的红绳却依然鲜艳,和她腕上那根几乎一模一样。
得带着血玉镯。她喃喃着,拉开抽屉的手顿了顿。
朱漆木箱在晨光里泛着暗哑的光,血玉镯静静躺在丝绒衬布里,表面的淡粉像被水洗过,凑近能看见极细的血丝在玉质里游走,像活物。
出门前她习惯性抬头看了眼窗外。
对面楼顶空着,只有几片碎云被风扯得七零八落。
但下楼时,她的脚步比平时轻了三倍——昨夜那个穿短打的影子总在她余光里晃,连楼梯转角的声控灯都跟着她的心跳忽明忽暗。
老校区的梧桐叶正往地上掉,林夕抱着资料袋穿过林荫道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她猛地回头,只看见满地碎金般的光斑,和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学生。
张教授的办公室在文科楼三层,门虚掩着,能听见翻纸页的沙沙声。
她敲门时,门里传来进来的招呼,带着点急切的颤音。
小夕!张教授从堆满古籍的办公桌后站起,镜片上沾着几点墨迹,我昨晚翻了半宿《民国志怪钞》,你说的血玉镯......他抓起桌上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指尖在某一页重重一按,在这里!
林夕凑过去,泛黄的纸页上写着:血玉者,怨气所凝,可通阴阳。
民国二十三年,沪上李记银楼主女李婉,为护此镯坠河,尸身七日不腐,腕间玉色转赤如血。
李婉儿?她喉咙发紧,和我任务里的那个...
正是同一人。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