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废柴少年
暮色如血,浓稠的晚霞像凝固的伤口,将青岩镇的每一片瓦砾都浸成暗红色。叶枫蜷缩在家族祠堂飞檐投下的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粗布衣袖上刮出细碎的声响。祠堂外的青石广场上,十六盏青铜灯将族人们的影子拉得细长,那些带着刺的窃窃私语顺着晚风,像带倒钩的箭簇扎进他耳中。?
“叶老三那儿子,怕是连觉醒石都焐不热。”?
“去年他偷看堂哥修炼,被一脚踹出去三里地,能有什么出息?”?
“废物就是废物,还占着叶家旁支的名额……”?
叶枫猛地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炸开。今天本该是他最期待的日子——十六岁生辰,也是族中少年进行力量觉醒仪式的大日子。清晨出门时,他特意将母亲留下的旧腰带仔细系紧,把衣角磨破的地方掖进裤腰。他站在觉醒石前,掌心沁出的汗水将石面晕染出深色的痕迹。当族中其他少年依次把手放在觉醒石上,绽放出或金或蓝的光芒时,轮到他的那一刻,那块漆黑的石头却始终死寂沉沉,像极了父亲去世时紧闭的双眼。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叶枫感觉自己的脸烧得滚烫。他看见堂哥叶峰站在人群最前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眼神中满是嘲讽。叶峰去年觉醒了罕见的雷系力量,如今已是家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而自己,却成了家族的耻辱。
他望着祠堂后那道被藤蔓缠绕的朱漆门,铜锁上的锈迹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这是族中禁地,祖训里说擅入者将受断筋碎骨之刑。但此刻那些带着轻蔑的目光,比任何刑罚都更灼人。“反正已经是废物了。”他在心里自嘲,指尖勾住门环用力一扯,腐朽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惊起檐下栖息的乌鸦。
禁地内弥漫着陈年腐叶与铁锈混杂的气息,青苔在石碑上蜿蜒出诡异的纹路。叶枫的草鞋踩在满地枯枝上,每一步都发出细碎的脆响。月光从头顶破败的穹顶漏下来,照亮前方一尊半埋在土里的石兽,那石兽的眼睛竟是两颗泛着幽光的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