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损，但还能勉强使用。墨水瓶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墨水，颜色也有些发暗，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苦涩气味。稿纸是那种最廉价的泛黄纸张，粗糙而单薄。
但此刻，这些就是他全部的武器了。
他将稿纸在摇摇晃晃的旧木桌上铺开，深吸一口气，蘸了蘸所剩无几的墨水，开始了他的“创作”——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默写”和“再创作”。
他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穷人》的每一个细节。从老文书马卡尔·杰武什金写给邻居孤女瓦尔瓦拉·多布罗谢洛娃的第一封信开始，到他们之间充满温情与辛酸的书信往来，再到他们各自卑微生活中所遭遇的种种不幸与屈辱，每一个情节，每一句对话，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他都力求精准地回忆起来。
这并非易事。他不仅要回忆起小说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关系，更要努力模仿原作那种独特的语言风格、细腻的心理描写以及19世纪40年代沙俄彼得堡的时代背景和社会氛围。
俄语的书写对他来说，依然有些生疏。尽管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俄语的读写有基本的掌握，但要流畅地用俄语进行文学创作，还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他握着鹅毛笔的手有些颤抖，写下的第一个字母歪歪扭扭，但他没有气馁，凭借着原主记忆中对文字的熟悉感，以及自身强大的意志力和对文学的热爱，他逐渐适应了这种书写方式。
阁楼里没有钟表，只有窗外天色的变化昭示着时间的流逝。油灯的光芒昏暗而摇曳，将他伏案写作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得细长而孤寂。他常常一写就是深夜，直到油灯里的灯油快要耗尽，才不得不停下来。
饥饿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他便喝一口冰冷的凉水来暂时麻痹胃部的不适。手指因为长时间紧握笔杆而被磨得生疼，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稍微活动一下僵硬的指关节，便又继续投入到书写之中。
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穷人》的世界里，感受着马卡尔·杰武什金的善良、卑微、敏感和强烈的自尊心，体会着瓦尔瓦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