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东南三十里外,有一处旧道,石阶千层,尽头立一块风化石碑,隐隐可辨三个古篆:云隐宗。
曾几何时,这里仙人御剑,门墙如云;而今只余断垣残壁,青苔斑驳,少有人至。
沈如归站在山脚,望着风雨中那条斜斜伸入云雾的山道。
他将背后的破旧包袱拢了拢,里头包着他攒了月余的干粮、一柄锈迹斑斑的柴刀,以及那页《太清残卷》。
山道崎岖,雨水冲刷成溪,他一步步向上爬,不急不缓。
到达山门时,已是暮色四合。
山门前聚着十余名少年,穿着整齐,来自各家小门派、富户之后。见他泥泞不堪,全身湿透,皆露出鄙夷之色。
“这乡巴佬也想入宗门?”
“连柄像样的剑都没有,怕是连灵识都未开吧?”
沈如归不语,只将自己身上的水拧了拧,自顾站在角落,闭目调息。
暮鼓敲响,石阶上缓步而下一灰袍中年人,面容冷峻,唇边无笑,乃云隐宗执事长老杜潜。
“入我宗门,须登试道石阶百层,行三礼、立誓不退。”
众人鱼贯而上。
石阶有古阵残留,对灵识、根骨皆有考验。有人二十层便气喘如牛,有人三十层忽吐血倒退。
沈如归默运《太清残卷》中浅层心法,气息沉稳如山。
八十层,有人惊讶望来:“他怎么没事?”
九十五层,沈如归额上见汗,眼中却如寒星般坚定。
终于,百层登顶,独他一人。
杜潜颔首:“可入门,列为杂役。”
众人哄笑。
“杂役?原来不过是打杂的。”
“哼,我才走七十层,他走完又如何?也就扫地的命。”
沈如归拱手:“多谢。”
云隐宗地势辽阔,弟子稀少,分内外门与杂役三层。
杂役弟子居北院,皆是挑水劈柴、扫地烧火之人,所用功法粗浅,资源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