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涵东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轴干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嘈杂的背景音中依然清晰可辨。
一股夹杂着煤烟味、饭菜味和些许厕所异味的复杂气流扑面而来,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
院子不算太大,但也不小,青砖铺地,缝隙里长着些许顽强的青苔。四周是灰瓦顶的厢房,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墙皮斑驳,露出里面的砖石。
院子正中央,一口老井被石板盖着,旁边放着几个公用的水桶和扁担。不远处,一个孤零零的水龙头杵在那里,下面是一个水泥砌成的简易水池,池壁上布满了青黑色的水垢。
此刻,院子中央正上演着一出“大戏”。
一个身材臃肿、头发花白的老虔婆,双手叉腰,正对着东厢房的方向破口大骂。她的声音尖利得像把锥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刻薄和怨毒:“杀千刀的棒梗,手那么欠,早晚让人剁了喂狗!还有你个秦淮茹,怎么教的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勾三搭四,不正经的玩意儿!”
陈涵东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正是原主记忆中,也是后世电视剧里那个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贾张氏。此刻的她,面目狰狞,唾沫横飞,活脱脱一个泼妇形象。
东厢房的门口,一个穿着朴素蓝布衣裤的女人正低着头在水龙头下费力地搓洗衣裳。她的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虽然衣着普通,甚至有些补丁,但依然难掩她姣好的身段和清秀的容貌。
听到贾张氏的辱骂,她只是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搓洗起来,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只是在偶尔抬头的瞬间,陈涵东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隐忍,以及深藏的些许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