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像是要炸开一般。
陈涵东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光线昏暗。他眨了眨眼,试图聚焦,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下铺着一层薄薄的、带着霉味的稻草垫子。
他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牵扯到了头部神经,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脑袋。
这是哪里?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为简陋的土坯房,墙壁是粗糙的黄泥糊的,上面还能看到夹杂着的麦秸。屋顶是黑黢黢的木梁和椽子,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
房间不大,靠墙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桌,桌面上坑坑洼洼,漆皮剥落得厉害。桌子旁是一把同样破旧的木椅子,椅腿有些晃悠。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纸,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刷着几个大字:“提高警惕,保卫祖国!”“抓革命,促生产!”落款是“某某年宣”。
窗户很小,糊着一层毛边纸,透进来的光线十分有限,使得整个房间更显阴沉。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其中夹杂着几句带着浓重口音的京骂,声音尖利刺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
“嘿,你个小兔崽子,手脚不干净,偷我们家煤球,烂了心肝的东西!”
“谁偷你家煤球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血口喷人,老虔婆!”
这对话……这环境……
陈涵东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不是应该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都市,为了一个重要的采访熬夜赶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冲击着他的大脑。
头更痛了,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里面搅动。
他抱着头,在炕上痛苦地翻滚了几下,牙关紧咬,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陌生的记忆才渐渐平息下来,与他原有的记忆交织、融合。
他,陈涵东,一个现代社会的资深记者,竟然……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