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三三两两的早班工人和夜归的酒客进出,空气中飘散着廉价咖啡和菠萝油的香气。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着,像一个孤魂野鬼。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昨夜械斗时血肉横飞的场面,一会儿是乌鸦那张嚣张跋扈、阴晴不定的脸,一会儿又是那个冰冷机械的系统声音,以及那个该死的、让他去给乞丐捐钱的荒唐任务。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的内袋,那里揣着他现在全部的身家——二百七十三块五毛。
这笔钱,在他看来,就像是攥在手心里的救命稻草。
原主的记忆告诉他,这点钱,原本是打算用来支付接下来几天的伙食,以及买些最便宜的跌打损伤药酒,处理一下身上那些因为常年打架而留下的新旧伤痛的。
现在倒好,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什么“慈善之王系统”,张口就要他拿出一百块去“行善积德”。
“我积你个头的德啊!”陈本初在心里狠狠地啐了一口。
他现在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拿什么去可怜别人?他觉得这个系统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或者说,是故意在整他。
他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扫过街边那些行色匆匆的路人。
有穿着整齐西装、赶着去中环上班的白领,他们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步履匆匆,目不斜视;有提着菜篮子、准备去早市买菜的阿婆,她们三五成群,用着陈本初听不太懂的方言大声交谈着;还有一些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脸上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稚气,嬉笑着打闹着,对这个世界的险恶一无所知。
这些人的生活,似乎都与他格格不入。
他就像是一个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与这些阳光下的人们,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他想象着自己,一个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凶悍气息,额头上还带着未消退伤痕的古惑仔,走到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馊臭味的乞丐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大钞,递给对方……
那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