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安禾大长公主引荐,女儿恳求叶大人不要上疏,不要让兄长连累了父亲的官声。”
“还有一次,也是在安禾大长公主的赏菊宴上,泠儿妹妹做出有辱荣家的丑事,还想往女儿身上攀扯,是叶大人为女儿说话作证,这才没让父亲被女儿连累。”
她缓缓道来,说完,又对着荣淮浅笑颔首:
“想来,是父亲这些年在朝中做有实绩,荣家前程似锦,叶大人才愿意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锦上添花,救女儿一次。”
荣淮捏紧了手中的热茶,愣神须臾,一张冷脸瞬间转为笑意。
“哈哈,想不到我儿小小年纪,竟还能看出这一层?”
荣仪贞继续说:“是母亲自小教导女儿,云朝世家所生公子,读书、科举、做官,都是有人铺路,水到渠成的事。”
“可父亲不一样,咱们荣家原先不过是京郊一户菜农,说得好听些是晴耕雨读,说得难听些,也有眼光低浅的人,叫咱们见不到世面的乡巴佬。”
说到这里,荣仪贞静静抬眼,果然见到荣淮才开晴的脸色一瞬间又冷了回去。
连端着药茶的手都暗暗用力到指尖没有血色。
荣淮张口就要呵斥。
却听荣仪贞话锋一转:“父亲自荣家起步,走到如今,却比不少有人铺路的世家纨绔子弟前程还要好,可见,那些人若是同父亲一样出身荣家,大抵是拍马也赶不上父亲的。”
“母亲说,父亲才是京中最有真本事的人,让女儿跟在您身边时,多听、多看、多学,哪怕能习得父亲之万一,也够女儿在京中安身立命。”
荣淮的一颗心,随着荣仪贞的话,便如升起、落下、又升起的风筝,上下翻腾。
最后,他万般激动,眉开眼笑,蓄起的胡须都颤了颤,笑道:
“好好好,那为父日后便多教你一些。”
他没想到,从前高傲得像只孔雀一样的郑秋宁,私下里教导儿女时竟也会这般谦卑。
不过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