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哪天被人参上一本,说他苛待原配儿女,也够他受的。
况且……
荣淮垂眸看向荣仪贞。
雨势又急又大,冰凉的雨滴随着呼啸而起的冷风吹到廊下来。
荣仪贞冻得瑟瑟发抖,满面苍白,一身浅绿衣裙湿淋淋挂在身上,头发凌乱,金雀钗上的流苏狼狈缠在黑发中。
她似是被吓坏了,一双眼睛水雾濛濛,冷雨顺着被金流苏缠着的黑发往下滴。
这是他的二女儿。
身上到底流着他的血。
郑秋华不再言语。
她在荣淮身边多年,最了解这人。
若今天受伤的是荣仪贞自己,只要荣淮不觉得痛,此事就还有狡辩的余地。
但现在不行了。
她没说话,直接一矮身朝着荣淮跪了下去。
廊下青砖地上,被风吹进的雨水汇成了一个小洼。
郑秋华就这样跪在水坑里,织金的衣裙染了泥水,再也没有一家主母光耀的体面。
她眼底微红,脖颈挺直,如风雨中一株坚强不落的白牡丹:
“老爷,都是妾身管教孩子不严,您要责罚明儿,便连妾身也一道罚了吧。”
她认下了。
赌得就是荣淮会对她心软。
荣仪贞扶着荣淮,侧眸间,果然看见他在郑秋华跪下时颤动的嘴唇。
又见远处,在冷雨中飘摇的翠竹后,隐约有道粉色的人影。
还没等荣淮消气饶恕,荣仪贞赶忙识大体说:
“父亲,此事也不能怪母亲。您先消消气,把伤口包扎好再说吧。”
“这里离女儿的宁安楼最近,咱们先去避一避雨,也快让母亲起来,千万不要着凉了。”
荣淮点头。
昭平侯府的世家功勋和富贵,是最让荣淮难以忍受又日夜想要得到的东西。
荣仪贞在侯府里养成的娇贵和任性,每每提醒着荣淮,他曾经为了这些舍弃过男人的尊严去高攀侯府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