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仪贞赶去的时候,舅母倒在血泊里还有气息。
她用没了手指的手掌替她擦掉眼泪,安慰她:
“湉湉别哭,要勇敢,舅母在天上也会保护你。”
荣仪贞紧紧咬着下唇,直到舌尖尝到一丝铁腥味。
昭平侯府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被抄家流放还不够,要在流放的路上杀人灭口,一个不留?
两人到了荣仪贞在侯府住的院子。
牡丹苑是全府除了外祖母和舅舅舅母所住之外最好的院子。
有着自己的一方小水池。
池边假山上的自雨亭是荣仪贞最喜欢待着的地方。
池外各色花草按照绽放的季节混序排列,一年四季都能看到不同的颜色。
中间正房宽敞大气,窗棂上雕刻着的牡丹花鎏金镀银,秋日阳光斜射进来时,富丽堂皇。
舅舅早请好了太医等在房中。
见她只略微擦破了点皮,脉象上有些受惊风寒,便留下外伤药,又开了张安神发汗的方子。
紫电去送太医,青霜去小厨房煎药。
屋内奴婢都被打发出去,秦氏亲自帮荣仪贞更衣,确定她身上没有更多外伤,这才放心。
她看着人喝药,又用两层棉被盖在荣仪贞身上发汗。
折腾了许久,秦氏坐在床边,笑看着荣仪贞从厚重棉被里露出颗小脑袋,一双眼睛乌溜溜的。
“湉湉这么看着舅母干什么?”
骤然放松,荣仪贞才觉得全身肌肉酸痛。
她安心盖着被子,眼睛在秦氏鬓边的几根白发上看了又看,半天才说:
“没看什么,舅母,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秦氏探手,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那我就都指望湉湉啦。”
安神药的作用明显。
荣仪贞和舅母聊了会儿天,眼皮就渐渐发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屋内掌了灯。
担心影响她睡觉,烛火用碧色琉璃罩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