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扭头,你说这汤要是太苦了,娘会不会喝不下?她从兜里摸出颗蜜枣,要不我偷偷放颗蜜枣?
就一颗,娘不会怪我的。
春桃连忙帮她剥了枣子丢进罐里:放两颗,小祖宗心疼娘,老天爷都看得见。
当念棠端着汤碗推开房门时,林氏正倚在床头咳嗽。
她穿月白寝衣,衬得脸色更白,见女儿进来,连忙把帕子藏在身后。阿棠起这么早?她声音发虚,却强撑着笑,可是饿了?
娘不饿吗?念棠把碗搁在炕桌上,搬来绣墩坐下,我熬了汤,王妈妈说喝了能让娘的脸像糖霜饼似的,甜滋滋红扑扑的。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林氏唇边,凉了我再热,您慢慢喝。
林氏喝了半口,眼泪就砸进碗里。
汤里有蜜枣的甜,有黄芪的苦,还有股说不出的暖,从喉咙直暖到心口。
她望着女儿沾着药渍的袖口,想起前日替念棠整理衣柜时,看见小丫头把自己的压岁钱都塞在锦匣里——原是悄悄攒着要给她请大夫。
阿棠真乖。她摸着女儿软乎乎的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娘喝了这汤,病就好了大半了。
这话倒不全是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念棠像只小蜜蜂似的在屋里屋外飞。
清晨熬汤,晌午给林氏捶腿,晚间搬着小板凳坐在床头念话本——她不认字,就把从前听书先生讲的故事颠三倒四地编,逗得林氏直笑。
苏砚下了学回来,总看见女儿趴在床沿打盹,小手还攥着林氏的袖口;苏明哲从书院回来,会捎带两株野菊插在娘的妆奁上;苏明瑞不知从哪弄来块暖玉,说是捂在肚子上能驱寒;就连最皮的苏明远和苏明珠,也抢着帮妹妹择菜,说是要给娘的汤里加把新鲜菜心。
林氏的气色一日好过一日。
这日傍晚,她倚在廊下的藤椅里,看念棠追着蝴蝶跑,裙角沾了草屑也不在意。
苏砚端来盏茶,坐在她身边:张大夫说你这病,原是心里压着事。他顿了顿,这些年我总忙着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