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在撞击中幸存下来了。
然而,我立刻就意识到,撞击虽然已经产生,却没有结束。我脚下的钻头仍旧在飞速旋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也不知道钻头本身在崩裂,还是钻头击中的五十一区中继器在崩裂。隔着巨大的钻头,我看不见五十一区中继器的样子,在我此时视野可及之处,全都是一片扭曲的模样,无法区分出事物的形状,就像是只剩下我自己和变成钻头的拉斯维加斯中继器,是唯二有具体形状的东西。
我无法对这样的情景发出任何感慨,我所能知晓的语言,其最精湛的形容,都无法描述我之所见所感的真髓,当我开始尝试描述的时候,所描述下的东西,就已经和其本来的模样有了一层似是而非的隔膜。可我仍旧忍不住,去将自己所见所感,用我所能应用的语言来描绘、记录、剖析。
我知道,自己无法得出任何具体的结论,却无法让自己停下思考的行为。
正是这些没有任何结果的思考,让我重新记起了“江”。然而,那仿佛“眼睛”一般的意象已经在我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消失了,就像是它真的只是一个幻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又是下一刻,从我恢复思考能力,并接续了上一刻的记忆后的下一个瞬间。
我感到脚下的钻头陡然迅速下沉,就像是钻破了坚硬的障碍物,在障碍物之下再无阻挡的感觉,可是,钻头本身也像是已经到了极限般,不仅在失去旋转的平衡,也在发生一种结构解离的变化。我无法确认五十一区中继器的具体状态,只能通过感知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状态去猜测五十一区中继器的状态。因此,我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状态十分敏感,我不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感觉有错。
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确在崩溃,我看到一条裂缝从远处蔓延到脚边,就如同地震中心,大地被无形的巨力撕成山谷。我试图跳起来,不,应该说,已经被冲击力掀到半空的我,试图像更上方升去。但是,来自脚下的无形力量,就如同绳索一样缠住了我的双脚,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