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上的冰棱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朱厚照故意将玉带扣歪，任由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袖口滑落，才晃着膀子踏入乾清宫。
守在暖阁外的小太监们见状纷纷低头，谁都知道最近太子殿下新纳了位会跳胡旋舞的美姬，连早朝都要让人抬着去。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葵花老祖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几分隐晦的忧虑。
朱厚照隔着屏风都能想象到老太监皱成核桃的脸——定是又向父皇禀报了他“夜夜笙歌”的荒唐事。
“让他进来。
”朱佑樘的咳嗽声混着檀香飘出，比半月前更添了几分沙哑。
朱厚照推门而入时，正看见父皇靠在龙榻上，明黄缎面被角上竟染着点点暗红，显然是咳血所致。
“父皇气色不错啊！”他故意提高声音，靴底碾碎炭盆边的椒墙灰，“儿臣新得了波斯进贡的郁金香香精，抹在美人身上那叫一个香——”
“胡闹！”葵花老祖甩着拂尘就要呵斥，却被朱佑樘抬手拦住。
皇帝望着儿子歪斜的玉带，忽然轻笑出声，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了然：“听说你最近在东宫摆了座‘百花台’？”
朱厚照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纨绔的浪荡笑：“父皇也听说了？不过是教美人儿们练练剑舞，比民间的杂耍好看百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青羽软剑的剑穗，那里藏着他昨夜与蔡千寻共修时凝结的真气结晶。
朱佑樘的目光扫过他胸前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柳霓裳绣帕上的莲花印，因真气共振而留在皮肤上。
老皇帝忽然想起《黄帝内经》开篇的“龙战于野”，眼前少年刻意露出的荒唐，分明是在应和“天性风流”的功诀。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他忽然开口，掌心按在龙榻边的《黄帝内经》上，指尖划过封面暗纹，“你母妃当年总说，你像极了朕年轻时的模样。
”
这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朱厚照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