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清醒下来。
只是越走,他越觉得这路这般熟悉。
白日的路和夜间的路看着总不一样,再加上上下左右都有人挡住视线,能看到的只有自己脚下的这片路,又有些夜盲,他虽觉得熟悉,却也没能认出来。
直到一行人终于到了村口,面对一片垣颓壁坏,听着幸存村民吆喝着挖掘废墟救人,和小孩子们哭泣的声音,他才猛然认了出来。
有人在喊:“快!!加把劲!大家一起抬!!”
“二娘!二娘你撑住啊!!”
也有人看到了他们:“是军队!是胡县的军队来了!!”
“救灾的来了!快!快!这边这边有人被压在底下了!”
马校尉一声令下,兵士们立刻上前帮忙。
班长当即回头,却见壮年男子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连忙去拉人。
“铁牛!古铁牛!你干嘛?!冻着了?!!”
“是……是我家……”
班长:“你说什么?”
壮年男子哆嗦着声音,几乎像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
“我,我家……是我们村,这里是我家……”第2/2页)
“你这捣鼓什么呢?”
周鹰娘索性坐起来,将旁边的杯子拿起咕咚咕咚喝水:“是不是老寒腿又发了?我给你拿药贴去。”
“不是不是,我这腿上个月去胡县看过医师之后,好许多了,这胡县的炭火用的也好,屋里暖和,就没往日那般疼。”
古井也坐起来:“今年这雪实在是大,我心里没个底。”
都是老夫老妻了,周鹰娘一听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你想起宗儿了?”
“是啊,算下来,宗儿也没了三十多年了,他没的那年,也是这么一个大雪天,我还记得咱俩当时哭着求爹娘个宗儿找大夫,只是去县城的路堵了,怎么都走不出去。”
宗儿是两人头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他们都年轻,第一个孩子,总是不一样的。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