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之前那种因为遇到突发情况而本能的惨白,而是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往那个方向跑的人,都被突厥人杀了吗?”
柳意立刻看出来,他的亲人应该也是往那边跑了。
“也不都被杀了,突厥人就守在那边,有许多百姓见势不妙,纷纷换了方向逃亡。”
年茂学依旧是苍白着脸,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唇抖了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真的会失声的。
他后悔极了答应将那五百民兵借出去,也后悔极了自己当时不敢得罪望乡郡。
作为丰县县令,年茂学一向自认自己兢兢业业,从无半分懈怠,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
就算朝廷没了之后,许多县的官吏要么离开,要么借机敛财,但他年茂学却依旧恪守本职。
今年,更是借着胡县的东风,将丰县发展的比以前还要好。
可此刻,他所得意,所骄傲的丰县,只要上百个突厥人,便能顷刻间毁于一旦。
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
“大人。”
一个负责后勤的小兵跑了过来。
吴妙茵立刻上前,听他说完情况后,忍不住看了一眼年茂学。
“大人,那位被您救下的女子,是年县令之女。”
片刻后,被打理干净的医疗帐篷中,年茂学匆匆要进来,被拦在门口洗干净了手脸,还在身上套上了干净衣物,才被允许进入。
他几乎没能认出来,躺在草垫床上的人是自己的女儿年海娘。
她整张脸都肿胀了,浑身绑满了绷带,尤其是手脚,肿得十分严重,还被绑上了木板(夹板),被小心露出来的皮肤部位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伤口,更厉害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包着白布,但看过去,依旧触目惊心。
那一头乌发已经被剃掉了,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上面还能瞧见线缝过的痕迹。
“海娘……”
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