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自行车,驮着一堆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废旧收音机、半导体零件、电线,还有那套崭新的螺丝刀、电烙铁和万用表,心里七上八下,如同揣着十五个吊桶。
他按照母亲的吩咐,在离家不远的十字路口,供销社旁边那个显眼又背风的墙角。
铺开一张旧报纸,把家伙什一一摆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僵硬和不安。他找了块破木板,用粉笔歪歪扭扭写上“修理收音机、半导体”几个字,立在旁边时,脸颊烫得厉害。
刚摆好摊,周围就围上来了几个早起买菜、上班路过的街坊邻居。
“哟,这不是赵师傅家的大刚吗?铁饭碗不要了,跑这儿丢人现眼?”一个平时就爱嚼舌根的婆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啧啧,大学生不当,跑来修破烂,我看是脑子让门挤了!”
“嘿,这年头,修这玩意儿能挣钱?别到时候钱没挣到,还被当成‘资本主义尾巴’给割了!”
议论声不大不小,像针一样扎进赵大刚的耳朵里。他脸皮薄,被说得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卷铺盖回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低着头,假装整理零件,心里却把母亲埋怨了千百遍。
这哪是挣钱,这简直是公开处刑!
时间一点点过去,日头渐渐升高,街上的人多了起来,但他的摊子前却门可罗雀。偶尔有人好奇地看两眼,也是带着鄙夷和不信任摇摇头就走了。
赵大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有些湿了。
他开始绝望地想,母亲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这二百块钱,怕是真的要打水漂了,回家怎么跟娟子交代?
就在他快要泄气,琢磨着是不是该收摊回家,至少能少丢点人的时候,一个拎着台砖头似的苏式旧收音机的大爷停在了摊前,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语气带着浓浓的怀疑:“小伙子,你这……毛都没长齐,真能修这老家伙?”
赵大刚心里一紧,像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忙站起来,搓着手,努力压下紧张,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