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内容其实并不和缓,但她的语气却是一种温温柔柔的腔调,于是连带着她的发问都显得温和柔软,乃至于有些无助了起来。
卫芙听了这话,心头一软,忙不迭出声安抚她的情绪:“夫人不必为此烦恼。”
她差点脱口而出这几代新宠版本下来,所有宫人总结出来的最佳攻略:一切都有太子殿下提前操好了心,夫人你什么都不必担忧。
反正太子宫上下大大小小的运转道理向来如此:天塌下来也有太子顶着,太子就是他们自己的天。殿下如果自己捅了天塌的篓子,那也有陛下来处理。
他们这一辈子都是太子船上的人,不论是风雨交加还是雨过天晴,都注定得和太子同生死共命运。
可她最后还是顽强地将这话咽了回去,她直觉这位新夫人不会喜欢这样空泛的回答:
“太子妃是太后族里出身,为人喜静,素好黄老,因此免了后院各夫人的请安。夫人只要平日无大事就不去打扰,太子妃就是个不难相处的人。”
卫芙一个个简要介绍过去,因为斟酌用词的缘故,语速相当缓慢。
王娡也不急着催她,反而一边听,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
“栗夫人是殿下长子、次子、三子的生母,是殿下最早宠爱的一位夫人。她见您新得宠,可能会对您说上几句酸话。但栗夫人性情爽利,性子直,只是话说得不太好听,却没什么坏心眼。您不要太放在心上便是。”
“程夫人生了四、五两位皇孙。她性情有些女儿家的娇俏,曾经因为殿下的宠爱,是位有些天真性子的夫人。而现在,也许是身为人母的缘故,她也沉稳了些许。”
“贾夫人……”卫芙偷偷看了她一眼,发觉她听到现在也没有不忿或嫉妒的表情,才小心翼翼地继续下去:“她是在您进宫前,最受殿下宠爱的夫人。”
——“目前”最受宠爱的。
王娡在心底默默纠正卫芙的用词:刘启的新鲜劲总是一阶段一阶段的,搞得谁不知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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