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像一片羽毛,载着她多年的心事,就要飘向远方。
“传太医!传最好的太医!”夫差的怒吼震得殿上的铜灯簌簌作响。他抱着西施,感觉她的身体像片枯叶般轻,指尖触到她腰间那道旧疤——那是去年他狩猎时,她为救一只幼鹿被箭矢划伤的。
“孤不准你死!”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孤要你活着看孤统一天下,看我们的孩子在姑苏台奔跑……”西施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眼前人眼角的泪。这是她第一次见夫差哭,这个曾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君王,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
“原来你也会哭。”她想笑,却咳出更多的血。秘录里说,巫舞者的血可解百毒,可她不想告诉他。就让他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等到了爱人的真心。公子庆忌的谋反很快被镇压。当刽子手的刀落下时,西施正躺在夫差为她特制的暖阁里,看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夫差握着她的手,掌心的老茧蹭过她的指尖:“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郑国,把那些造谣的人全杀了。”她摇头,指尖抚过他眉间的川字纹:“大王可知,郑国有种花,叫曼珠沙华,花开不见叶……”话未说完,又一阵剧烈的咳嗽袭来。夫差忙用帕子替她拭血,却发现那血竟泛着奇异的金色——那是巫血的颜色。
冬至那日,西施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得像片云。她强撑着起身,对着铜镜梳妆。镜中的女子容颜憔悴,唯有眉心的朱砂痣依旧鲜艳,宛如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夷光,等开春了,孤带你去越国看桃花。”夫差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串晶莹的血珀手串,“这是用南海鲛人泪混着你的血炼的,能保你平安。”西施望着那手串,忽然想起秘录的最后一页:“巫舞者魂归之日,血珀可镇其灵,留一缕残魂于人间。”她伸手握住那手串,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远处,隐约传来战鼓之声。夫差的脸色瞬间冷下来:“齐国又来犯边,孤明日便点兵出征。”他俯身吻她的额头,“等孤凯旋,我们就举行封后大典。”
西施目送他离去,忽然咳出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