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姑苏台时,西施跪在夫差脚下。殿外跪着的太医浑身发抖,手中药碗盛着她调换的提神散,碗底沉着半片越字瓦当。
“越人以为寡人命丧温柔乡。“夫差捏碎药瓶,碎片划破掌心,血珠滴在西施眉心,晕开如红梅,“却不知你十三岁那年,郑旦替你顶罪挨的二十鞭,孤都记在账上。“西施抬头,望进他眼底的暗潮。三年前她被选入越宫,郑旦突然染病,诊治的正是吴国太医令。此刻夫差腰间的玉佩晃了晃,露出内侧刻的“旦“字——那是郑旦的小字。
“你早知道我是越女。“她的声音混着雨声,指尖摸到藏在袖中的金错刀,刀柄刻着范蠡的字迹,“所以让郑旦扮成我留在越宫。“
越宫地牢里,郑旦望着铁窗外的月光。她左颊的梨涡比西施深些,此刻却因苦笑显得狰狞。范蠡的锁链声从隔壁传来,他腰间的玉珏不知何时换成了夫差的“吴“字佩。
“你以为送西施入吴是美人计,“她咳着血笑,指甲抠进掌心,“却不知吴王早用''孪生换魂''之计,让我替她受了三年调教。“头顶传来石板挪动声,勾践的脸出现在暗格里,手里攥着瓶失魂散:“孤要你替孤去杀夫差,否则...你母亲的药...“
郑旦忽然大笑,笑声震得烛火摇曳。她想起西施临入宫前塞给她的锦囊,里面装着半块菱花镜,此刻正藏在她贴身衣袋里,与夫差给的“免死牌“隔着心跳的距离。
冬至日,姑苏台大宴。
西施望着殿外飘雪,指尖抚过琴弦。郑旦穿着越宫形制的礼服,站在勾践身侧,鬓角簪着的正是范蠡当年送的镶玉簪。夫差的酒盏空了三次,每次她都替他换成掺了提神散的甜露。
“越王进献的舞姬,倒有几分眼熟。“夫差举杯望向郑旦,袖口露出的刺青与西施锁骨的朱砂痣连成完整的吴钩图案,“孤记得越宫有个哑女,擅仿人笔迹。“勾践的筷子顿在半空,郑旦的指尖已按上袖中机关。西施忽然拨响离弦之音,琴弦割破指尖,血珠溅在夫差酒盏里,与她调换的药粉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