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都山阴的冬至弥漫着椒墙香。西施躺在青铜榻上,望着穹顶绘的《九歌?湘夫人》,娥皇女英的裙裾竟在烟雾中扭曲,化作母亲悬梁时的白绫。太医用银针挑开她腕间的鱼鳞胎记,注入的不是寻常药汁,而是混着人血的香草膏——那气味与母亲临终前的咳血一模一样。
“此为''心忧草'',“太医的指甲涂着丹蔻,每划一道符文就落下一片指甲,“采自越国七处刑场,以犯人的悔泪浸泡三七日。“他往铜炉里添了块龙脑香,烟形竟凝成吴国宫殿的轮廓,“姑娘闻此香时笑,他人见你便觉喜乐;姑娘蹙眉,他人便感悲戚。“榻边的屏风突然轻响。范蠡的羽扇拨开缭绕烟雾,他望着西施腕间渗出的紫血,瞳孔微缩:“太医署的''移魂术'',竟用到了楚巫的''血祭香草''?“他袖口露出的箭伤疤痕,穿过腕骨的角度与母亲棺木里的断箭分毫不差。
正月的训练馆点着九盏七星灯。范蠡的指尖划过西施掌心的“劳宫穴“,她忽然闻到他袖中飘出的沉水香,与昨夜潜入她房间的神秘人气味相同。“权谋之术,“他的羽扇轻点她眉心,“在于让对手看见想看见的,忽略该忽略的。“
窗外突然传来《采菱曲》,却是楚地的变徵之音。西施本能地抚眉,正在打扫的宫女忽然捂着脸抽泣,手中扫帚砸翻了炭盆。范蠡的瞳孔映着她微蹙的眉尖,忽然握住她的手:“试过用情绪操控剑尖的方向么?“肌肤相触的瞬间,西施看见他腕间箭伤的旧疤里,隐约刻着个“郑“字——那是母亲鱼符上的残笔。范蠡的拇指摩挲过她掌心的茧,那是浣纱时磨出的痕迹,却在他的触碰下,渐渐显形为某种楚地巫文。
“你的眼睛......“他忽然低语,羽扇挡住两人相触的手,“像淬了毒的蜜,连我都险些陷进去。“香灰突然聚成蝴蝶形状,落在他袖口的“鸱夷子皮“玉珏上,竟显形为吴国的水脉图。
二月上巳,西施在浣纱溪边试术。她望着水中倒影轻笑,路过的越兵忽然丢下戈矛,从怀里掏出蜜糕分给流民。郑旦的冷笑从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