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话音一转,黑眸也带上了几分深邃:“不过,这句‘不可同语’,可就太过自谦了。你为帝不过短短一载,便将南域诸界尽控掌中,如此能耐,怕是要让那些自诩峥嵘一生的神帝都羞然自愧。”
苍姝姀轻摇螓首,徐声道:“妾身重病缠身,又为南溟所觊觎,无奈半生不见日月。孤冷之中,唯静心凝神于书讯,阅古人之遗,拾先辈之慧,览诸界之状,观天下之变。”
轻语间,她玉雪般的手指轻轻捏起一片不知从何处飞来,粘于裙带上的花叶,然后又看着它从自己的指间轻盈而孤寂的飞向未知归途的远方。
“不知不觉,竟已是万载流逝。而庞大南域,九千星界,皆在脑中清晰熟络如镌刻。”
云澈:“……”
“妾身所有的,只是熟知。论及驭人驭世之能,不敢与兄长相较,更不敢承当帝上之誉赞。”
“皆依帝上赐予的‘姀妃’之名,以及兄长余威,方才有沧澜如今之势。”
云澈一时想不出该用何言以对。
她对南神域九千星界近乎可怕的熟知,背后,是万载无法碰触天光的凄冷与孤寂。
单单是思及,便沉重的让人无法喘息。
她之所以那么执着的活着,也只是为了不辜负苍释天竭尽一切的努力。
云无心看着苍姝姀,又看向忽然沉默下去的父亲……作为晚辈,她很自觉的不敢擅言。
来到王城,苍姝姀并未带他们前往主殿,而是直入寝宫。
寝宫之中气息温软,平和静谧,宫内侍女,宫外神使都已被遣移。
“妾身素知帝上不喜俗礼和叨扰,便未让他人近侍。”
以苍姝姀为“姀妃”已一年有余,他却是第一次进入她的寝宫。
作为王界神帝的寝宫,这里却远超预料的朴素。简单的装饰,单调的色彩,只是简单之中,却又微妙呈现出一种让人不禁暗叹和自惭的高雅。
“相比苍释天的穷奢极欲,你倒是另一个极端。”云澈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