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渊汲给了他活着的机会,也答应过他,总有一日会给他真正的自由。
现在,他真的自由了,不用再依附渊汲而生,可他却一点儿都不高兴。
他只有一颗冷冰冰的心,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时时刻刻都想毁灭些什么。
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可渊汲,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以为他们心意相通,但其实,他不懂渊汲。
一点儿都不懂。
他看着渊汲一次次的被利用、被误解、被伤害……可渊汲依旧云淡风轻,对那些恶意从未放在心上。
为什么,同样的是在魔气的孕育中由魔灵汇聚而生,为何他与渊汲会这样不同?
倾邪陷入深深的迷惘,眼底一片濡湿,酸涩难耐……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无限的伤感中竟还夹杂着一丝欣喜。
他的心,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点温度。
宽大的黑袍如蝴蝶一般震颤羽翼,倾邪从雕背上跃下,直直扑入了岩浆之中。
渊汲的身体被倾邪施法定住,因缠丝蛊的折磨,让他无力挣脱束缚,眼看着倾邪跳下雕背,英挺的俊眉微蹙,口中再次溢出鲜血。
黑雕的悲鸣声再次震破天际,雕背上的白衣男子也跟着仰天长啸,在一声悲惋的哀鸣后,他凌空跃起,白袍抖动,周围再次飘起了雪花。
终年炙热的熔岩峡谷慢慢被雪花覆盖,暗红色的土地渐渐被染成了一片雪白。
渊汲双目紧闭,悬浮在空中,嘴唇蠕动,口中轻轻吟唱着一个古老的术法。
他抬手抹去唇边的血迹,将血珠朝峡谷的岩浆中洒去。沸腾翻涌如暴躁火龙般的熔岩峡谷,忽然安静了下来。
渊汲俯冲而下,白色的身影也一起淹没在了火红的岩浆之中。
……
云初又一次以为自己死了,而且这一次她还十分确定,自己是半分活路也没有了。
掉进岩浆里还能有什么活路?